科目:編織
成果:杯墊兩款、髮飾數款、項鍊、腰帶、提袋、坎肩、手機套,'帽子、圍巾、 繭
、手指疼痛

還有視力的時候,打過中國結,也用勾針和棒針打過毛線,除了家政課要交作業 外
,好像只做過一條圍巾或幾個中國結送朋友。因此得知有編織課時,很好奇老師 打
算教視障者編什麼呢?

第一堂課老師發下勾針和線。兩樣東西握在手上,既熟悉又陌生。我有多久沒勾 毛
線了呢?自從不必再上家政課就不曾碰過。

因為我學過,志工稍為敘述一下,示範拿針、繞線和拉線的手勢,記憶就被喚起 了
,但是對從沒學過的視障朋友實在不容易。幾個基本動作:鎖針、隱針、短針、 長
針,明眼人看幾次就懂,但教視障者時,示範動作必須很明確;口述時,針、線相 對
位置如何改變要很清楚,當然說者和聽者對方向的用詞定義要一致。例如,若一 方
稱靠身體的一側為「前面」,而另一方則認為靠身體外側為「前面」,兩個人怎 麼
樣也說不清到底「針要從前面繞到後面」是怎麼回事,於是在課堂上常常上演雞 同
鴨講的戲碼。

待多數人學會基本動作,老師就開始說先起幾個鎖針,打完的人接著問下一步, 老
師再說要打幾個長針或短針或其他什麼的。但是有的步驟問了又忘,每個人進度 不
一,同學問的又和自己正在做的混在一起...每每覺得一團亂,互相詢問時,答案 多
半是「呃...大概,或者,也許是」。所以我有時得有點想像力,聽別人講述時, 一
邊在腦子裏模擬一遍,若有不明白的,還要設法用兩人都了解的方式提問,等「 以
為」清楚了再動手。幾堂課後,我們發現,如果先有一兩個視障同學懂了,再教 其
他的視障者有時比明眼人教來得快。我猜是視障者比較知道用怎樣的敘述,能讓 同
為視障的容易了解吧。事後有幾次和會勾毛線的「同類」交流勾法時,我們只要 在
電話中按步解說,對方就可以學到新手法。

但是在課堂上做好的部份,往往是急就章,有的洞大小不一,有的樣子很怪,回 家
後我多數都拆掉再來。雖然把辛苦做好的拆掉心會糾一下,但漸漸地我發現,重 複
做這些動作,不僅可以練習針法、抓到拉線的力道,在不斷不斷拆的過程中,對 於
我要做的東西步驟更能尋出它的邏輯,也就織得更漂亮,殊不知,要有非常的建 設
先得有非常的破壞嘛。於是,「拆!」成為我們的口頭禪,像拆除大隊般,只要 有
人說織得樣子有點怪,幾個人就會很有默契地說「拆!」。

對我而言,確定哪個洞是進針的洞十分困難,尤其是用很細的線時,我幾乎從沒 把
握過所選的洞到底對不對。剛開始還很在意,後來越來越皮,反正不夠就加針, 太
多就減針,我則笑稱自己是隨性針法,其實是不想被這件事絆住,沒法繼續。事 後
證明我的想法沒錯,我那麼愛拆線,若還執著非選對的洞不可,恐怕一樣成品都 做
不出來。另一個稱得上夢魘的是線拆到一半卡線。當我正拆得順手,突然卡、卡 、
卡線,那才真讓我神經緊繃。纏住的線使我進退不得,不拉解不開,拉了也可能 卡
得更緊,甚至會把線拉斷!那時,若已勾了一大半才真的是欲哭無淚。

當我一頭栽進勾針編織裏,簡直是「夙夜匪懈」,一有空就針線不離手:搭復康 巴
士、午休、下班回家...還有一次半夜醒來睡不著,所性爬起來勾,結果差點來個 「
公主徹夜不眠」!就因為這樣努力,我的手開始抗議。我的工作必須坐在電腦前 摸
點字,平時若維持同一姿勢太久,手腕、腰、背會有些疼痛,得常提醒自己起來 走
一走。沒想到迷上編織讓手的負荷更大,幾乎沒得休息,於是手部一些肌肉開始 發
痛。再加上長時間緊握勾針,幾處和勾針接觸的地方就長出繭來...可惜我不是個 安
份的病號,完工心切,我總僥性地期待休息一會就可繼續,直到最後勾圍巾的時 候
,因為線不好拉,得用更大的力氣,搞得手實在受不了才作罷,現在這條圍巾還 躺
在那兒,一直不敢接下去。

學習讓我愉快,解決問題可以動腦,成品令我驕傲,上課結識新朋友,編織可以 當
作以後老年時的嗜好,把作品送給人是一種分享的喜悅...這些都是阿貝在編織課 學
到的。

(載於視窗雙月刊專欄)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阿貝的窩 的頭像
    阿貝的窩

    阿貝十二月

    阿貝的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