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貝十二月

心中有時疑惑，爸爸離開時才分別為七歲、四歲的瑄瑄和辰辰，對「死亡」是怎 麼
理解的？影響又是什麼？

如今四年過去，答案時而重得讓人必須連連深呼吸；時而輕得經由孩子沒遮攔的 小
嘴巴問出來的白目問題好像在說：不就是那麼回事嗎？

某天晚餐，小一的辰辰正經八百地告訴阿媽：「阿媽，你如果有糖尿病，回家要 吃
糖哦。」

阿媽說：「是啊，不然會很危險」
這時小四瑄瑄嘆口氣：「唉！爸爸就是這樣...」

我有點搞糊塗了：「你爸爸不是糖尿病死的啊。」

沒想到她驚訝地大呼：「爸爸不是糖尿病死的啊！我都告訴同學爸爸是糖尿病死 的
耶！」

什麼？！她是真搞不清還是忘了？！得把「真象」說明白，雖然有可能讓餐桌上 的
氣氛down下來。於是我慢慢地說：「爸爸是鼻咽癌死的，跟我一樣...」

話音才落，她馬上問道：「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裏？」

我？...我不在這要去哪兒？！

這問題讓我不知如何回答，幽默感又在此時棄我而去（或根本不存在？），只能 忍
著笑對她說：「每個得癌症的人都不一樣，爸爸是因為...」，然後提到營養，再 把
焦點拉回飯桌：「所以你們要多吃飯和菜，營養夠，身體才會健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