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貝十二月

「又到了鳳凰花開，驪歌初唱的季節」，這是國中、小年代每回寫到和畢業有關 的
文章幾乎一成不變的開場白。畢業離我已經太遙遠，最近參加旦的畢業典禮，喚 起
了多年前的回憶...

當聽到喊旦的名字上台領畢業證書時，真的好高興，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。 由
於畢業人數不多，所以可以一個個上台領畢業證書。突然好感動，親手由校長手 中
接過證書，應該很有畢業的感覺吧？一時有點衝動想再去念個什麼，也要能個別 領
畢業證書，並且把方帽子上的穗子移到另一邊...

不禁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畢業典禮，老實說印象都不深，特別是幼稚園和小 學
，純粹是「有照片為證」。

有兩、三張照片證明我出席了國小的畢業典禮，而且放照片的相簿正是當時的獎 品
呢。有一張遠距離拍我的照片，一堆坐著的畢業生中零零星星地站著幾個人，因 為
每一班都有一個得這項獎的人，於是就地起立。其他的一兩張照片是跟一起畢業 的
鄰居、她的同學、導師一起拍的，真奇怪。還好那時很流行拿本冊子請同學寫些 話
，從中嗅出一點離別的味道。使用率最高的祝福語應該是「鵬程萬里」和「百事 可
樂」吧，現在看來雖然有點俗，可是那可能是當時小六學生僅有的字彙呢。

國中畢業，因為學校小，借用台北學苑的禮堂。記得有上台領獎，但到底領什麼 獎
早忘得一乾二淨，好像和朝會到司令台領獎差不多。但念念不忘的，是典禮結束 後
到隔壁的兄弟飯店吃日式定食，但不記得有誰一起。那個時候，除了婚禮，很少 上
館子，更別說「飯店」囉，不管是不是就近方便，但我總當作是為了「慶祝」我 畢
業。

高中因為大考在即，又擔心視力不穩定，聯考時不能看字，所以典禮之於我，可 能
只是當天行程的一個小插曲，和同學嬉嬉哈哈地走過學妹們搭的花拱門就又回 去K
書去了。不過因為參加班上畢業紀念冊的編輯，過程中倒比較有要離開學校的氣 氛
─就算沒有，編輯們也會「設法」製造。為了放入一些生活照，同學在校園裏留 下
不少倩影，討論誰照得比較好看，也彼此交換簽名相片。

幼稚園和大學畢業時才穿學士服。幼稚園一點印象也沒有，只見照片上一班小朋 友
排排坐，一臉嚴肅，手上斜執著一卷絲帶綁的紙卷，好像拿著畢業證書，一副小 大
人的模樣。

大學時參與畢業典禮最多的是大一，因為班上女生多，被徵召去拿每個系的導引 牌
。譬如我拿的是數學系的牌子，這系的畢業生就跟在我後面走。我記得，由於數 學
系比較靠校門口，所以我是大熱天穿軍訓服，幾乎從校門走到校園最後的禮堂， 真
的有夠遠！快接近畢業時，會有很多畢業生穿著學士服在校園裏拍照。好玩的是 每
系的學士服前的V字都不同色。每當看到有人在拍照，我們都愛猜那是哪一系或 批
評一下顏色好不好看。

至於自己的畢業典禮呢？由於休學再復學，和同學很陌生，穿學士服在校園照相 ，
典禮之前也照過了，所以根本沒想參加。而且弟弟和我同天畢業，爸媽已參加過 兩
個女兒的畢業典禮，唯一兒子的畢業應該是很想去吧，於是就要他們去弟弟那邊
。

常有人說，畢業典禮就是一個階段的結束、另一個階段的開始。對我而言，沒有 那
麼深的意義，充其量就是「型式」。回想起來，大多時候是懞懂無知的，只有大 學
畢業時，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，並且選擇了不參加。不是很有趣嗎，有些時候， 我
會認為某些型式只不過是型式罷了，但有哪個學校不辦畢業典禮的？可是當「型 式
」被賦與某種意義，或對某人具有意義時，型式就不再徒具型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