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貝十二月

最近房間裏的衣櫃在重新整修，趁此機會把裏頭的東西也整理整理。，其中最大 手
筆是丟掉照片和畢業紀念冊。

當我把這事告訴一位很「懷舊」的同事時，她十分驚訝，因為她保存了許多捨不 得
丟的東西，每一件都是「紀念」。

我對這「惜情」的同事說，對明眼人而言，照片的確很具有某些意義，也可喚起 回
憶，只是對我不然。如果某人、某地、某事在我的生命中曾佔有一席之地，那麼 就
把它們存在我的心裏忘不了了。

在我看來，現在那些相片都不過是一些表面光滑的紙，特別是看不到以後照的照 片
─雖然我已很少照相，不過偶爾和別人出去也會應要上相一下─總覺得丟也不是 ，
收著嘛，也不曉得留著做什麼，除非是被和照片有關的人看到，否則沒人知道那 張
照片的時、地、物，甚至是人，更別提背後的故事了。

只有幾張讓我捨不得丟的，是我大概兩歲以前的照片。那胖敦敦的無邪模樣，早 已
烙在心上，每次想到那一派天真,'輕鬆自在的小女娃都禁不住開心，又好生羨慕 。

某種程度上說，這幾張「紙」和其他那些,「紙」沒什麼不同。但不知為什麼， 或
許就因為它們對我和別的照片相比太不一樣，我決定把它們掃瞄成數位檔，然後 護
被起來。

同事把護被好的照片交到我手中，還說：「這些照片留著好啊，看這張你們姐弟 的
合照...」，我趕忙回一句：「那個不是我弟弟啦，他不在裏面！」

突然心頭一懍，「他不在裏面」這話重覆在耳中響了好幾遍。是的，他不在裏面 ，
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一般。

其實，算算時間，那時弟弟可能還在媽媽肚子裏，或才出生不久，是沒辦法和三 個
姐姐合照的；以前看這張照片總笑裏面那個鄰居傻小子一副很呆、被我和二姐拉 扯
得快坐不穩的模樣。只是...怎麼這麼巧？人事已非之後，這張照片竟被賦予這 令
人傷感的新含意。